2012年10月11日 星期四

【阿奇x利恩】劫影短篇集【壹】"Words in Bed"


  • 內含三篇,都是在噗上發表過的,從Google doc.搬移
  • 時間序列
  • 皆為非R18
  • 劫影組,阿奇x利恩
  • 取這個名字是因為都有床,以及都使用西文標題。(平常是中日文合用)




 Words in Bed

the collected works of Storm Riders' Series 1








* * *

1. Break the Fas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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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間睜開眼睛,窗外的月光照著自己房間內的擺設,他側躺著,在床墊上支起身體,坐起身來。偶爾會有這種時候,離日出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呢,腦袋雖然有點重,思緒卻是清晰的。

他走到窗邊,月光照著針葉樹木為主的森林,遠處的河川粼粼發光,宅邸的訓練場和院子自然是空無一人,四周連飛禽走獸的蹤影都沒有,是個非常寧靜的夜晚。

聖女之子帶著阿奇波爾多、庫勒尼西和艾伯李斯特出發去比較遠的地域探索,已經是約莫七天前的事情了,算一算也差不多是回來的時候,就和往常自己被帶去出任務的時候差不多,大都不是什麼太困難的狩獵。

有種莫名的衝動,說不上來,驅使著利恩行動,而不是爬回床上。

午夜過後的宅邸裡非常沈寂,只有走廊上的小燈沉沉地發光,這裡連巡邏的警備也不需要,夥伴們各自在房間裡休息,大家都很自律,所以也沒有門禁之類的限制。利恩的足音被厚厚的地毯吸收,雖然是室內,夜半的氣溫陰涼,他想起離開自己房間時忘記多披上外衣了。

不一會兒就到了他熟悉的阿奇波爾多房門前,利恩打開房門——鑰匙是前陣子阿奇波爾多刻意留在他房裡的,他知道直接給的話利恩一定會刻意推辭。利恩是默默地收下了,但是從來沒有使用過,原本他主動前往對方房間的機會也不多,還是會規矩地叩門。

已經幾日沒有人進出的阿奇波爾多的房間,空氣裡仍然透著利恩熟悉的、富有生活感的氣味。

掛在衣帽架上的備用大衣、桌上的打火機,還有自然地擺放在房間裡的杯子等等,都維持著主人出門前最後一刻的樣貌。利恩下意識捏了捏那件熟悉的大衣,遲疑了一下,並沒有取下它。

環視了房間,又看了看窗外,利恩忽然像是忘了自己為什麼來到這裡似地,產生了一股倦意。也許是半夜乘興而來,短暫的睡眠間的清醒時間又要過去了吧,他甚至覺得身體忽然慵懶得連回去自己房間都辦不到,索性就借住一晚吧。

利恩脫下鞋子,拉開床上的被單,就那樣鑽進被窩裡,還沒被體溫接觸的床單和被單帶來涼爽的觸感。就像在自己床上一樣,利恩習慣的睡姿介於俯臥和側睡之間,這張熟悉的床舖帶來和他自己的床一樣的安全感。

枕頭套透著很淡的菸草味和類似肌膚的味道,一邊想著大宅裡的佣人應該把寢具收去洗了,利恩還沒思索關於這個氣味的主人的事,很快地就再度睡著了。

* * *

「呼啊啊……我順便去叫醒伯恩哈德好了,好好睡吧,姆。」

「嗯,早安、晚安。……沒想到搞到一大清早才回來。」

回應完弗雷特里西的話,阿奇波爾多咕噥著走向自己的房間,宅邸裡開始有此起彼落的人聲,比較早起的成員已經在餐廳用早餐了。雖然昨夜在帳篷裡睡了四五個小時,他們一行人仍然在清晨就趕回來大宅,所以顯得有點睡眠不足,夥伴們紛紛回到自己房間,打算睡個回籠覺。

喀擦。

「哇!」

「嗯!?」

若無其事地打開自己的房門,阿奇波爾多卻差點和迎面走出的利恩撞個正著。

「利恩?等等,我沒走錯吧。」懷疑自己是否太睏了所以下意識地走到了利恩的房間——如果是那樣倒也挺沒救的——阿奇波爾多確認了一下門旁的名牌,是自己的房間沒錯。

頂著一頭鮮艷紫紅色頭髮的青年,看起來才睡醒不久,只穿著輕便的衣服,原本就有點自然捲的頭髮顯得更蓬鬆了。阿奇波爾多打量了一下他的樣子,換來的是對方的回瞪。

「潛入我的房間想做什麼啊?」

「沒什麼……只是,之前,在這裡過夜的時候,有東西忘了拿走……嘖,本來要趁你還沒回來的時候來拿的。」利恩把視線投向阿奇背後:「別擋在門口,我要去吃早餐了。」

「呵,小子,」阿奇波爾多猛然抓住利恩,把他按在玄關的牆上,利恩也許是才剛睡起來,一個踉蹌,來不及反應,就那樣被封住了嘴。

「嗯、」

接受著突然的吻,熟悉的溫暖的舌葉,還有滲入鼻腔的,那有點濃烈的混著尼古丁味道的體味,利恩沒有使力抵抗,手指輕輕抓著大衣的皺摺,一時不能思考——啊,就好像昨夜一樣的觸感……。

「呼、喂,萬一走廊有人經過怎麼辦……」鬆開口,利恩小聲抱怨。

「下次想敷衍我,可得想想更高明的謊話才行。不過看在這麼可愛的份上就饒過你,去吃早飯吧。」阿奇波爾多淺淺笑著,利恩只得又瞪他一眼。

「那我走囉……」利恩走出房間,到了走廊上,離開前回頭向阿奇波爾多使了眼色,動了動嘴巴,阿奇波爾多能夠從他嘴唇的開合讀出涵義。

『去、洗、澡、啦。』

看著離去的紅色身影,阿奇波爾多知道,他的早餐,會回來的。






* * *

2. Petit Wa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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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六點。剛抽完一枝菸的阿奇波爾多手插著腰,心情有那麼點複雜。

那個留著一頭深粉紅色頭髮的青年側躺在床上,被單蓋到腰間,他攔腰摟著枕頭,大半張臉埋在雲朵般富有彈性的雪白填充物之中。像這樣觀察他睡相的早晨,只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日常一隅。

但是那樣彷彿微笑著的,幸福的睡相實數罕見,這使得盯著他看的阿奇波爾多莫名地皺起眉頭。

「嗯……嗯?唔、你幹麻啦——」

伸手拉扯利恩緊緊抱著的枕頭,原本就睡得淺得他旋即醒了過來,還來不及睜開眼睛,就反射性地把枕頭抓得更緊,抵抗著阿奇波爾多的搶奪。兩人的指甲掐進柔軟的枕芯,發出微弱的拉扯聲。

「這、我的、枕——頭啦,放手、喂……」

兩個戰士的手勁可不是開完笑的,雖然不曉得對方為何要這麼使勁和自己搶枕頭,枕頭本身發出的可怕聲音,好像下一秒就會被撕扯開來,爆出雪花般的羽毛內餡。畢竟不想撕爛自己房間裡的枕頭,阿奇波爾多只得稍微鬆手,枕頭的主權又被利恩奪回。

剛睡醒所以聲音有點含糊的利恩呢喃兩聲,翻了個身,用雙臂箍住枕頭,完全遮住了自己的臉。

你為這樣我就會放棄嗎?阿奇波爾多索性張開雙臂,正面摟住了他,中間夾著一顆枕頭,隔開了兩人,阿奇波爾多使勁收緊手臂,利用體重三明治般往下壓著。

「——嗯——呼、唔哇!你、想、悶死我啊!」

不能忍受的利恩只得先行繳械,別開頭,大口喘氣。趁著這時,阿奇波爾多把枕頭搶了過來,扔在床墊上,有點得意地俯視著利恩。只見他的臉色因為喘氣呈現淺淺的粉膚色,一頭亂髮披散在床單上,帶著半分不解和半分怒意看著他。

「你很幼稚耶……」

沒有回應利恩的話,帶著淺淺的笑,阿奇波爾多只是重新躺下來,伸手把利恩拉到懷裡,像剛才的利恩一樣側躺著,攔腰摟著他,這次沒有枕頭的間隔。

「幹麻啦,不要抱那麼緊啦,就說很悶了,喂!」利恩一邊抱怨著,一邊調整著側身的重心:「這種姿勢等一下睡起來肩膀會很痛——你有沒有在聽啊?」

已經閉上眼睛的阿奇波爾多只是用下巴磨蹭了一下利恩的額頭,刺得利恩差點沒給他一個頭槌。

幾分鐘的僵持後,感受到懷裡的利恩有點無奈地屈服於現狀,稍微放鬆了緊繃的身體,乖順地試圖再睡個回籠覺,阿奇波爾多不由得在心裡有點得意地微笑起來,像個搶贏了玩具的男孩一樣,他想,現在自己臉上的表情,大概和抱著枕頭的這小子有點相似吧。






* * *

3. My Dear Ol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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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房間內的光線隨著天色開始明亮而增強,利恩覺得好像很久沒有這麼早就已經盥洗沐浴完畢,換好乾爽的外出服了。最近往往都要睡到過了早餐時段才離開房間,當然,也和偶爾無法如願從被褥裡離開有關。

入秋之後,清晨的室內已經寒冷得不能只穿單薄的睡衣,雖然不曉得這個世界是否也有緯度之分,大體上是接近原本國家的大陸氣候,四季雖然偶爾紊亂,大致還是分明的。

利恩看向房間裡那張雙人床,今天的景象和以往不同。

印象中他不是很常見到阿奇波爾多窩在床上的,往往都是自己睜眼時,對方已經在床上或陽台上悠閒地抽著菸,或者從背後被摟著而看不見對方的睡臉,更有些時候是 在對方上下其手之間醒來。警覺性強的戰士們多半睡得淺,又也許是年紀大了睡眠時間縮短,利恩甚至不知道阿奇波爾多通常是在什麼時候清醒的。

「喂、」

用膝蓋爬上床,利恩隔著被單拍了拍背對自己躺著的阿奇波爾多,從蒙著的白被單邊緣可以見到他紅色的上衣,不曉得是什麼時候穿上的,他依稀記得昨天入睡時確實還是裸身。

「再不醒來就要趕不上出早餐的時間了,要睡的話我就不管你自己去吃囉。」

「咳咳、咳咳咳、咳!」

隨著他用力拍那幾下,阿奇波爾多劇烈地咳嗽起來,利恩瞬時縮手。

「唔……我、哼哼、早就、醒了……」

阿奇波爾多彷彿從肺裡發出聲音般,悶哼一聲,緩緩翻過身來平躺著,用手背揉著脣吻,深色的頭髮凌亂,長得遮蔽了眼睛。利恩蹙起眉頭。

「大叔,你不會是感冒了吧。」

「沒那麼嚴重,只是氣管有點癢而咳咳、咳咳……」

「嗚、哇。」看著咳到不能繼續說話的阿奇波爾多,利恩俯下身,用指節撥開他的瀏海,確認了一下額頭的溫度:「嗯,好像還不到發燒的程度,不過我體溫好像比你高,還是請醫護室的人員來看看吧?」

「不、必,蒙頭睡一陣子就會好。」

「何必呢,在這裡不管是醫生還是藥都不用錢啊。」

阿奇波爾多只是皺著眉,閉著眼睛,略顯吃力地換氣著,沒有回答。

在晨光中,那濃濁帶著摩擦音的呼吸反而襯托出房間裡的寧靜。

利恩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,只是用目光掃視著阿奇波爾多,從領口間露出的厚實而起伏的胸膛、線條明顯的鎖骨和喉結,到略顯古銅色的臉頰,和皮膚上各種細細微微,要仔細看才會發現的傷疤和皺紋。

「吁……」利恩用鼻子嘆了口氣,垂下肩膀。

「嗯、怎?」

「沒什麼——」

上了年紀,連咳嗽的聲音似乎都和年輕人不一樣了,即使知道不過是受了點風寒,那簡直要把內臟咳出來的雜音,也讓人本能地憂心起來。平常總是被精力充沛的阿奇 波爾多耍得團團轉,除了反抗和被一次次地馴服外,無暇顧及其他。像這樣緩緩確認他身上歲月留下的痕跡的機會,並不太多,一旦體認到,卻又如此地深刻而驚心 動魄。

「——不是說人年紀越大會越像小孩子嗎,像你這麼任性又硬朗的老人家,到時照顧的人可得頭痛了。」

「嘖,說到難照顧你也不輸人啊,以後換你報恩了,哈哈……咳咳、咳咳咳咳、」

「別說話啦,不想看醫生就睡一下吧。我等等拿開水回來哦。啊……」

——差點忘了,還好你已經不會再變老了。

利恩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,露出哄小孩般的苦笑,輕輕用手闔上阿奇波爾多的雙眼……那是一雙總是會看透他的眼睛。

他指尖在髮際眉梢的觸感,讓阿奇波爾多微微舒展了眉頭,把身體的重心沉在床舖裡。




——END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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